冠状病毒冲击日本经济：一场前所未有的综合危机，遏制了需求、供应和收入

      COVID-19冠状病毒引发的经济冲击在规模和应对难度方面都是前所未有的。在撰写本文时，即2020年4月初，危机仍在持续，形势也在不断变化。整个情况到目前为止还不清楚。以下根据目前所掌握的信息，讨论了日本经济面临的挑战。

      环境的突然变化和巨大的跳水

      冠状病毒危机有几个独特的特点。首先是经济状况恶化的速度。如下所述，日本经济正面临着多重负面因素的影响。这完全改变了许多人对经济的看法。

      例如，日本国民政府的经济观点在月度经济报告中表示，自2013年7月以来，日本经济“正在温和复苏”，但也承认了一些负面因素。然而，2020年3月发布的报告写道:“(日本经济)正处于严峻的形势中，新型冠状病毒严重抑制了经济增长。他说:“过去人们认为美国经济正在复苏，现在人们认为美国经济相当疲软。

      私营部门经济学家的经济前景迅速转为负面。由日本经济研究中心(JCER)发布的ESP预测是对私营部门主要经济学家经济前景的月度问卷调查。这项调查包括一个问题，询问受访者是否认为经济已经超过了峰值。最近的经济转折点是2012年11月经济衰退触底。那些对这个问题回答“是”的经济学家认为，经济目前正处于减速阶段。结果显示，截至2020年2月，有8人(17%)至13人(38%)回答是，而3月有29人(88%)回答是。这表明，COVID-19的传播突然恶化了政府官员和私营部门参与者对经济的信心。

      第二个特点是经济下滑的幅度非常大。由于经济数据还没有完全公布，其总体情况尚不清楚，但这无疑将是二战以来最大的一次衰退。我们肯定面临着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可怕的经济形势。

      下降的规模可从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数字的趋势来估计。4月7日，日本政府宣布东京等6个县进入紧急状态，并决定实施应对新冠肺炎的紧急经济措施。在此之后，JCER进行了另一项调查，《特别调查:反映宣布紧急状态和经济措施的最新展望》。它在4月9日公布的结果显示，1 - 3月份实际GDP增长率平均预测为-4.1%，4 - 6月份为-11.1%。这些预测数字已经表明经济会大幅下滑，但现实情况更为可怕。由于消费税率在上季度(特别是7 - 9月份)由8%提高到10%之前出现的消费热潮的反作用性下降，导致2019年10 - 12月份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速出现较大负增长。换句话说，GDP在10 - 12月份的大幅下滑反映了一种反动的下滑。在随后的两个季度中，国内生产总值(GDP)一直保持负增长。这种暴跌的确超出了预期。这场危机还有更多独特的特点。

      对需求、供应和收入的复合损害

      冠状病毒危机的第三个特征是这是一个复合危机，包括需求危机、供应危机和收入危机。

      有几种类型的外部危机可以显著影响一个国家的经济表现。其一是需求危机。以雷曼兄弟破产为特征的2008年金融危机对日本金融业造成了较小的损害。然而，它减缓了全球经济，导致出口大幅下降。由于日本出口需求的突然下降，日本在2008年和2009年连续两年出现经济负增长，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是一场典型的需求危机。

      目前的冠状病毒危机有需求危机的几个方面。具体来说，以中国游客为主的赴日海外旅游在疫情爆发初期有所减少。2020年1 - 3月，赴日外国游客同比下降51.1%，中国游客同比下降52.9%。4月及以后的数据将显示更大的下降，尽管统计数据尚未公布。在GDP的背景下，日本游客的减少表现为旅游服务出口的减少。此外，在3月及以后，公众开始避免外出，防止感染。消费者在外出就餐和娱乐活动上的支出肯定大幅下降。4月7日开始的紧急状态本应导致支出的更大幅度下降。

      另一种危机是供应危机。例如1973年和1979年的两次石油危机。石油进口价格在第一次危机期间飙升了4倍，在第二次危机中翻了一番。石油被比作经济的血液。高油价的上涨导致了许多产品的高价格。这削弱了盈利能力，减缓了生产活动。石油危机是典型的供应危机，因为它们突然带来了增加供应方面成本的因素。

      冠状病毒危机也是供应危机。近年来，世界各地的制造商一直在多元化采购材料和零部件。为了完成一个产品，许多中间产品要跨越国界数次。这就是我们所知的全球供应链，而中国是他们的核心。然而，该国的生产活动因冠状病毒爆发而停止。如果任何一个环节被破坏，整个供应链就会停止运转。日本制造业不仅受到中间产品出口下降的影响。它也无法进口必要的中间产品，因此即使有需求也无法供应产品。

      此外，冠状病毒危机的另一个特征是它是一种收入危机。这是它最显著的特点。如前所述，到日本旅游的人数减少了，消费者的娱乐活动也减少了。此外，商务旅行、活动和聚会也被取消。相关行业的销售和公司收入大幅下降。由于兼职工作机会减少、固定期限劳动合同不续签等原因，个人收入突然大幅减少。

      最后，该危机的第四个特征是，它源自对COVID-19疫情的应对。这部分危机与下文讨论的应对政策密切相关。

      对政策回应的限制

      经济政策应如何应对冠状病毒危机给国家带来的严峻挑战?在正常情况下，需要采取旨在刺激需求的财政和金融措施来应对需求危机。在这种情况下，供需缺口常常被用作一个关键指标。这代表了经济中的实际需求和潜在供给能力之间的差异。正值意味着供不应求的情况。负值意味着需求低于供给，出现了过剩。据日本内阁府估计，日本的供需缺口自2017年以来一直略显积极，直到2019年7月至9月期间的+0.5%突然降至当年10月至9月期间的-1.5%。考虑到未来GDP下滑的预期，供需缺口将远低于零。经济和财政政策委员会的成员从私营部门说材料提交给委员会3月31日,1季度的供需差距可能扩大至约20万亿日圆,这恐怕是更广泛的4月和后几个月。这一预测将毫无疑问地，而不是“也许”或“可能”，被证明是正确的。

      要解决供应危机，有必要实施所谓的增长战略，提高经济增长的基本潜力，因为供应能力很难迅速恢复。

      然而，在冠状病毒危机中，刺激需求或加快增长战略是不可能的。基本降低供需水平，遏制新冠肺炎疫情蔓延。这是一个关系到人的生死的问题，当然具有非常高的优先地位。为了阻止经济下滑，不能放松对COVID-19的应对措施。尽管2019冠状病毒病的威胁仍在持续，但要通过增加公共投资、降低税收以刺激消费或降低利率(尽管降低利率的空间不大)来鼓励企业投资是不可能的。刺激经济活动可能会增加COVID-19的传播。这场危机让我们得出了一个相当令人震惊的结论:我们只能坐视不管，任由经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陷入严重衰退。我们无法做任何事情来阻止它。

      仍然有可能做的事情是解决收入危机。如果政府不采取行动来解决影响家庭和企业经营者的意外收入下降，企业就会倒闭，失业人数就会增加。这种情况不会很快结束，而是会持续下去。让企业经营者更容易获得过渡性贷款和弥补个人收入损失是有效的策略。然而，这些措施只是重新分配收入的金融行动。它们对提高GDP没有帮助。

      评估政府紧急经济措施

      为响应这一政策要求，日本政府决定于4月7日实施紧急经济措施。关于这些措施已经有很多争论。可以无休止地讨论这些措施的价值，但我欣赏它们的基本方向。既然这些措施已经确定，而且我认为这些措施的基本方向是适当的，我希望这些措施能够顺利和迅速地进行。老实说，在这个紧急时刻，我不想对政府的措施吹毛求疵。以下是我在评估这些措施时的主要个人观点。

      首先是对这些措施的规模进行评估。经过4月20日的修正，总规模接近117万亿日圆。这相当于日本GDP的20%。这远远超过了2008年金融危机期间的56.8万亿日元，也远远超出了许多人的预期。从专家的角度来看,这张图的规模实际上是一个混合的措施支持实际的政府支出(这是通常被称为mamizu,意思是纯水,在日本)和其他措施的各种特征,如现金福利,恩典时期税收和保险费支付和过桥贷款。这个数字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但实际上，这个代表措施规模的数字被媒体高度宣传为一揽子措施的象征性数字。我想政府强调规模是为了通过展示其做出相当大努力的立场来获得公众的信心。在这方面，我认为117万亿日元的措施是值得信赖的。

      第二种观点是措施的细节。在这方面，可以认为它们适合于解决收入危机。其中特别包括为中小企业和个体经营的个人提供现金补助，为私人金融机构设立几乎不需要利息和担保的贷款项目，以及增加1万日元的儿童津贴。政府最初宣布每户30万日元的现金补贴政策，但后来改变为每户10万日元的现金补贴政策。我希望这笔钱能顺利而迅速地支付出去。

      另一方面，我对新冠肺炎疫情结束后，为实现经济v型复苏，是否纳入对旅游企业、餐饮等企业的支持措施表示怀疑。娱乐活动和外出就餐的需求确实有所减少，但这并不是因为消费者信心下降，而是因为抗击COVID-19的措施。如果情况允许，消费者相当渴望外出。这种所谓的被压抑的需求肯定在增加。即使没有政策支持，消费支出也肯定会在COVID-19疫情结束后迅速回升。

      第三种观点是关于财政行动，如预算支出和税收。4月20日修正后的财政支出增加了约48.4万亿日圆。这个数字包括已经确定的措施的金额和新增的38.1万亿日元。其中25.7万亿日元将由政府债券提供资金。此外，延迟纳税意味着税收收入将下降。发行更多政府债券。在冠状病毒大流行之前，日本的财政状况已经是所有发达国家中最糟糕的，今后将更加糟糕。在这方面，我猜测，许多经济学家认为，只有在像2008年金融危机这样的紧急情况下，才应该允许采取财政行动，而在正常情况下，关注财政健康的政策管理是需要的。鉴于当前的危机比2008年的金融危机更为严重，人们自然会期待政府采取财政行动，但这无助于财政赤字的扩大。

      在此次危机中，不仅在野党内部，执政党自民党内部也有讨论，认为应该降低或暂停消费税，以帮助增加家庭收入。虽然在最近的紧急经济措施中没有提出，但我认为所提出的措施是合理和适当的。许多经济学家反对降低税率的言论适用于降低消费税。换句话说，收入越高的人消费越多，因此支付的消费税也就越多。降低消费税对那些收入较高的人更有利。政府取消了最初为收入减少的家庭提供30万日元的计划，取而代之的是一项新计划，向所有在日本注册的居民提供10万日元，没有收入限制。乍一看，新计划似乎不公平，因为它把钱给了高收入的人。然而，就收入再分配而言，这比减少或取消消费税要公平得多。当然，最好的解决办法是给那些有困难的人提供精确的资金支持，但这种统一提供资金的方法是可以接受的，作为第二好的行动，因为确定哪些人有资格是困难和费时的。

      考虑冠状病毒危机后的经济和社会

      上一节讨论了日本经济面临的挑战。这些争论不可避免地基于短期观点。然而，冠状病毒危机总有一天会结束，和平终有一天会回归，尽管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需要讨论即将到来的和平中需要解决的问题。它们似乎包括以下内容。

      首先，日本将被迫回到应对财政和经济政策中长期挑战的起点。在经济方面，政府的方向是背离通缩的控制。自2012年底以来，在安倍经济学(Abenomics)的政策下，日本出现了通缩。2013年4月，日本央行(Bank of Japan)在行长黑田东彦(Kuroda Haruhiko)的领导下，开始了非常规的货币宽松政策。它涉足了一些尚未开发的领域，比如负利率和收益率曲线控制。然而，冠状病毒危机使抗击通缩的努力付诸于乌有。根据上述ESP的特别调查预测,与去年同期相比变化百分比的消费者价格指数(CPI)所有项目更少的新鲜食物,不包括消费税上调的影响,是正面的,直到2019年去年第四季度,在2020年1季度低于零。2020年4月- 6月和7月- 9月，预计为-0.8%。价格已恢复了下降的趋势。遏制通缩的策略将需要重新考虑。

      财政重建工作将在更艰苦的条件下重新启动。目前，日本政府有两个目标。一是实现2025财政年度中央和地方财政基本平衡(PB)盈余，二是债务与GDP之比政府稳定下降。即使是基于相当乐观的经济前景的估计，也表明第一个目标在2025财年将难以实现。根据内阁办公室的估计，即使实现了增长，2025财年的PB赤字也将达到GDP的0.5%。冠状病毒危机将导致预算支出增加，税收收入减少，目前的经济增长将大幅放缓。所有先前的努力都必须再做一遍。

      其次，日本需要解决冠状病毒危机引发的结构性问题。危机后的大量事件将是暂时(或短期)事件和结构性(或长期)事件的混合体。

      未来，我们将从目前所面临的各种现象中找出突出结构性问题的现象，并寻求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连接到这个问题,有很多问题,比如应采取什么行动来应对类似的病毒如果有人袭击日本在未来,我们应该如何增加远程工作的患病率,在医学和信息技术应该如何实现教育和我们应该如何改变高度依赖中国的供应链。我正在考虑深入探讨这些问题。在不久的将来，将敦促各国政府、企业和家庭根据在冠状病毒危机中获得的经验重新设计其行动方针。